散文： 十 月 的 雨

恰是因为体味到了这浓烈的雨的气息，才使其它的东西都淡了下来。

---- 程晓达





十 月 的 雨





上一次下雨是什么时候？可能是在北京的夏天：忘却了……

这个地方可不同于北京，雨是常常的，何况仍是十月。





清新的海风湿了一大片的土地。淡黑色的，时明时暗的云朵似赶羊一

样被簇拥着，迅速地向东北方涌动，尖利的阳光间或一闪，或被蒙在

空中：它欲冲破这黑纱似的帷幕，但仍旧很淡。雨就是在云和日的搏

斗中顺便滴落下来的，无声无息。如果你不有意地发现，是察觉不到

的。淡，淡极了。树叶因瞬间的冲刷而变淡；草绿也不知罩了一层什

么，淡了；窗外箭步如飞的人,墨尔本华人，疯狂行驶的车都恍惚了身影，变淡了

？

……



这就是我来到这儿的感觉。





雨喜欢静，不知是雨喜静，仍是静喜雨。不知是静因雨而静，仍是雨

为静而雨，概念很淡。但雨和静伴随得很天然，天然的最美。雨洗刷

了喧嚣，静为雨创造了环境；雨冲淡了些什么，淡了就天然静了。我

就存在于这淡了的静中……雨中。





雨喜欢风，是风使雨飘得这么平均，甚至飘到了我心中；是风使雨…

…这十月的雨来去匆匆，让人们不得不忽视它的存在；是风使雨静；

是风使雨柔；是这风使这雨让我感到了它与故乡的它不同；其实是风

波动了我的情绪。





但雨喜欢凉，凉得很深，甚至可以称之为淡淡的寒。一道道从天而降

的雨丝用它们自己的独特的温度来体会大地，万物，和我。原本我的

体温足以使它们激烈地沸腾，但炙暖的身体却因为风，静，而变淡了

。

所以连雨丝都会感到我的凉。





雨和雨在我心中的区别，就在于它们使我产生的感觉：是安谧，是疯

狂，是奇特，是飘渺，是冰凉，是乍暖，是短暂，是绵长，是落瀑，

是浸礼，是善变，是永恒。雨便和它们的意义一起凝结在空中，飘去

……





一九九六年十月十九日于美圣地亚哥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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